“嗯~终于到了!”
她伸了伸懒腰,然后将发出一声舒畅的呻吟。
“……啊。”
我迎合地点了点头。
到紬的家,已经是傍晚的事了。
从中午开始坐火车,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,稍微兜兜转转,等来到她家的时间,就已经到了逢魔之时了——
其实这也是傍晚的另一个说法。
不觉得很帅吗,逢魔这个词,甚至还有逢魔O王这样的存在,假面骑士设定里可是最强的。
当然,剧情本身糟透了。
真希望编剧好好打磨剧情,明明设定不错的呢,王道的剧情也不是不行,但是老写一些阴间剧情就——
啊,不过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了。
“那什么,我就先去找酒店了,明天见。”
摇了摇手,转身准备离开。
毕竟这么晚了,辗转了一天,我现在只想到酒店的床上躺下。
说不定能睡得很香。
结果,还没等我跨出脚步,就被一只手抓住了后衣领。
甚至不需要猜测,在仅有两人的过道上只剩下单选题。
“既然楚门都给我借宿了的话,我也要礼尚往来才行。”
背后传来了她那俏皮的声音。
“……礼尚往来是这样用的吗?”
我有些无奈地朝后看了一眼。
“是哦。”
她微笑着看着我。
“……”
我一时间挑不出什么错来,不如说这么用似乎也没问题。
但是她却不满足于此。
而是相当强硬地抓着我的手,拉着我进了房内。
“好了,别在门口傻站着啦。”
一如十年前那样,将孤零零的我拉拽出来。
恍惚间,眼前的她似乎还是那个曾经的小女孩。
我也还是那个眺望着星空,孤身一人的死小孩。
但是我知道的。
这只不过是幻想。
是虚妄。
是过去的幻影。
而那样的幻想,将我拉入不可见的深渊,犹如独角的自演乙般自顾自地黯然神伤。
即便是此时,亦是如此。
只是进行着无用的心理独白,试图去抒发自己的情感。
明明自己说过,世界上最没用的,就是主人公的内心独白。
只是面对着她,无论何等要求,我都做不到拒绝。
甚至可以说是近乎是下意识地答应。
能够因为她的一句话,忘记明天有排班,跟着她一起坐火车来到曾经居住城市的自己,一定是天底下最愚蠢的白痴也说不定。
……不,大概就是吧。
在将携带的行李箱放在客厅的一角后,她迈着轻快的脚步进了厨房,做起了晚饭。
在听着厨房传来的生火声的同时,我也适时地拿起电话,给店长打起了电话。
在过了一阵后,对方接通了电话。
“那个,店长吗,不好意思,我可能又要请个假。”
“哈,新人你认真的,这个月都已经第二次了——”
语气里听上去很不满。
“总之麻烦排班调一下,麻烦了!”
“你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,新人?”
“……大概挺重要的。”
“好吧。”
他叹了口气。
“但是啊,新人。”
“怎么了?”
“别勉强自己,多靠靠身边的人。”
“……我知道的。”
没错,我知道的。
毕竟宝雅也那么说了。
在得到我肯定的回答后,他也沉默了下来。
按下了手机的挂断键,靠在柔软的沙发上。
相当柔软舒适的感觉。
但是那样的柔软并没有让我缓解神经。
只是让我意识到,自己在不断地,不断地翻着错误。
重复着同样的错误。
一如和汐前辈。
和千依。
只是如今,变成了她。
那样的错误明知故犯,不断堆砌。
只是无意义的闹剧在持续着。
我也不过是那闹剧的一员,在徐徐前行着。
“做好了。”
从不远的厨房传来了她的声音。
“啊,好。”
起身来到餐桌前。
桌上摆着各色的家常菜,与房间里各类价格不菲的电器与装饰显得格格不入。
也与我想象中的不同。
“怎么说呢……挺意外的。”
“怎么了?”
“我以为会做西餐之类的。”
“欸?”
“大概是因为公寓给我的感觉完全不是平民阶级的感觉……”
我仓促地解释。
“嗯……想吃西餐的话我也可以做哦。”
她说着作势准备起身。
“不。所以我只是吐槽而已,不要在意。”
我连忙摇了摇头拒绝了。
“好了,知道啦知道啦。”
她看到我的反应,轻笑着。
“嗯……”
虽然不明白她知道了什么,但是我还是点了点头。
桌上的饭菜传来了相当香的味道。
该说不愧是她吗。
“怎么了?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。”
她笑眯着眼,似乎我的表现都在意料之中。
“不……怎么说呢……意外地香?”
“嘿嘿,我可是做什么都要做到最好的。”
“……是啊。”
毕竟她小时候就是这样,孩子们的明星,大人们称赞的模范。
无论什么事,都能做到最好。
那样的她耀眼无比。
“对了楚门,吃完后一起去个地方哦。”
正当我准备下筷的时候,她忽然说道。
“去哪?”
我困惑地看着她。
“后山。”
--
这座小城市,在过去的几年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像是空旷的平地上盖起了高楼。
曾经的小山丘被铲平变成了公园。
门口的小卖铺变成了大超市。
小城市渐渐往着大都市发展着。
但即使如此,后山仍然维持着像以前一样,近乎未被人涉及过的样子。
嘛,虽然说山顶建着天文台就是了。
清澈的月光照亮了通往深处的小径。
穿过了有些茂密的,但是能够容纳人通行的树林。
跨过湍湍流淌的溪水。
曾经被踩出道路的草丛,如今又长得茂密起来。
如果不仔细看的话,也不会意识到在这身后的风景。
拉着她的手,穿过茂盛的草丛后。
在视野里出现的,是曾经和紬一起度过不少时光的废弃小屋。
曾经被我称作秘密基地的地方。
木制的房门已经有些腐朽。
屋顶也不知何时已经塌陷。
澄澈的,纯白的光芒将木屋里的一侧照亮。
“没想到还在。”
她的声音听上去很喜悦。
“……嗯,我也没想到。”
毕竟是木制的房屋,在十年里,一直在野外,没有人修缮,还能维持大体的结构。
也许只能用奇迹来形容了也说不定。
我和她走了过去。
将木门缓缓推开。
扬起的尘埃,在月下犹如萤火虫般,在空中飞舞。
木门衔接处发出的嘎吱声,在无人的林中,发出空空的回响。
那样的感觉有点像恐怖片里的场景。
但是对此,她却只是兴致勃勃地在我说出‘小心’前,走了进去。
“楚门,你看你看,这是我们以前放在这里的书!”
“你看,还有这个玩具,好怀念!”
“还有这个花!”
无视着其上沾染的灰尘,她开心地摆弄着木屋里,那些曾经没来得及带走的,携带着我们回忆的物件。
说起来,我以为再也不会来这里了。
在她离开以后,我就没有来过了,对那时候的自己而言,大概她就是自己的中心吧。
又回想起了,当时她不告而别,人去楼空时,内心失落的心情。
而现在,她又再次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,让我茫然失措。
简直就像是,传说的妖精啊……
我大概就是被这样的妖精迷惑了心智。
“呐,楚门。”
月光下,少女如瀑的银发在半空中散落着。
她侧着身子,双手背在身后,露出了俏皮的笑容。
只见少女银华飞散。
只见少女白皙如雪。
我与沐浴在月光里的她四目相对着。
她望着我。
我望着她。
纯净的月色一点点地,将她那可爱的面庞映亮着。
在那样的光芒下,她的嘴唇嚅嗫着。
但是并没有发出声音。
我知道,她在说什么。
即使如此,我还是,选择了视而不见的自我欺骗。
明明我知道她在说什么的。
“说起来,今晚的夜空真美呢。”
就像是逃避般地,我转移起了话题,朝着天空抬起头。
透过头顶的蛛网。
透过破损的屋顶。
透过那霓虹的灯光。
夜空。
并没有星星的,春季的夜晚。
但即使如此,夜色也相当地美。
夜幕与红雾交缠在一起。
天色也变得相当暧昧起来。
毕竟是春季,想要看到星星的话,还是夏初和秋季比较合适。
但是,这并不是星星就已经不在的意思。
它们并不是消失了,只是被天空那暧昧不清的薄暮掩盖了那份光芒。
但是,仍然会有人用天文望远镜,透过那薄暮,穿过那暧昧不清的夜空,观察到它们。
那是不满足于此,渴望着看到更加耀眼东西的人,所追求着的东西。
她顺着我的目光,抬头望着。
脸上的表情逐渐明媚起来,犹如深夜的紫玫瑰,绽放出了美丽的,心动的笑容。
相当地好看。
“和小时候一样!”
她指着夜空,兴奋地说着。
“嗯……是啊。”
那是我们小时候一直看着的风景。
但是长大后,再来看的话,又会产生格外地感动。
但是那样的感动到底是在时间的洗涤和不断地回忆下对过去的美化,还是如今抬头时内心真实的悸动呢?
大概前者更多一些吧。
就像是以前玩的兴致勃勃的游戏,现在回过头,就感觉并不是那么好玩。
小时候爱喝的哇哈哈,现在去喝的话就会感觉甜过头了。
只是复数的缅怀下产生的幻象。
只是对想要回到过去,对过去美好的追念。
但是这个世界是没有蓝色药丸和红色药丸的。
也没有时光机。
没有七龙珠。
即使想要回到过去,那也是不可能的。
许愿回到曾经,那也是不可能的。
让这一切变成梦境,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还是小孩子也是不可能的。
所以。
我到最后也只是,陪着她一起望着那小时候无数次眺望的,现在却看不见星星的夜空。
穿越那薄薄的云雾,穿过那璀璨的银河,穿越那空间的维度。
最终轻轻落到了,过去的我与她身上。
那在同样的月下,同样的木屋中。
相互讲着故事,开心笑着的我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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